权在握,堪称一手遮天。”
全知道转了转脑袋:“某些意义上,他们可比这代的皇帝,还像皇帝呢。”
老道出声道:“不要担心那什么赵国公,去问其他的。”
顾曜看了眼老道:“你别乱来,那个赵洛和杀手,我自己处理。”
随即看向全知道:“我要知道乐生、宝田、鸿羽三个野茅的事。”
“不知道,三个无名小辈,修为很弱,我不关心。”
全知道看着他:“虽说我的名字叫全知道,可是,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我都关心的。”
老道抬手,手作龙爪样,一股吸力传出,将全知道吸了过来。
单手握住铜壶,他看着大脑袋道:“说,不然,我就把你和这铜壶融为一体。”
全知道头转了转,看了看四周:“善渊,那三个阿猫阿狗手里,有个对你也有用的术法,你不试试去拿吗?”
老道眯起了眼。
起风了。
老道的袍子开始了疯狂的抖动,头发、胡须也开始晃动不已。
全知道似乎是感觉到了杀意,急忙喊道:“善渊,我没骗你,那三个阿猫阿狗手里,是有个好东西,对阳神也有用,对于如今的你,应该也有大用。”
“只要你放了我,我就告诉你,不然,就算你杀了我,我也不会告诉你的。”
老道五指用力,铜壶逐渐变形,全知道的面色也逐渐变为了青紫色。
“我不太喜欢被人威胁,来这里的目的,本就是要送你去死,至于你说的东西,我,不,感,兴,趣。”
一道绿色的雷电,从全知道体内冒了出来,如同火焰一般,充斥了它的全身,铜壶之上,浮出了一道道符箓。
顾曜此刻才看出来,那铜壶居然是用无数符箓做成的。
此刻,在社令雷下,铜壶之上的符箓尽数显现,化为灰烬。
全知道没想到老道居然是真的来杀他的,本就巨大眼睛瞪得好似铜铃,眼球凸起,好像能从眼眶中滚出来一样。
“当年故人不多了,我想来想去,你留在这儿早晚要成个祸害,特意买了点你最爱的安魂香来当你的断头饭。”
社令雷愈发狂暴,铜壶已经消失了,露出了全知道的身躯。
它的身体,居然是个类似蛇,不,蚯蚓一样的东西,此刻在绿色的雷霆中抽搐。
“善渊,你混蛋”
全知道挣扎着,巨大的头颅开始了蠕动:“你”
老道叹了口气:“因果因果,当年是我将你封印在这儿,如今还是我送你上路,合情合理。”
“断头饭吃完了,我会让我徒儿每年给你烧纸,算是还你今日解惑之恩。”
他的手陡然缩紧,绿光突然膨胀,又猛然收缩,巨大的脑袋好像个被戳破了的气球,一下就耷拉了下去,全身都在绿光中不断萎缩蜷曲,最后变为黑气。
屋内其他的鬼怪此刻发出惊恐的叫声,四散而逃。
老道张开手,单手一拍,一股巨大的力量冲天而下,压力下来。
顾曜只感觉自己周身风起云涌,灰尘四起,等到灰尘平息,这院子已经变为了平地。
整整齐齐,光滑无比,一个凹痕凸起都没有。
老道双手背后:“走吧,回去了。”
顾曜急忙跟上:“老头,你这是?”
“送该走的人先走,既然我要走了,这人间里,我那一代的残渣,也该扫干净了。”
“可是圣人盗”
“那个家伙,就让他躲着吧,我师兄与司首,不还没死吗?留给他们吧。”
老道打断了他的话,来到进来的地方,单脚跺地,这里的一切好像腐败了一样,不断破败,刚刚才打出来的平地,开始溃烂,一团团黑气升起,融入空中。
几息之后,两人重新出现在了巷子里。
“走吧,回客栈。”老道说着,抬脚向客栈走去。
顾曜跟在他身后:“老头,你刚刚为什么不让他把那三个野茅的事说明白?或许真有什么东西,能让你”
“顾曜,你要知道一件事,修行虽是我们的前辈,一步一步摸索出来的,修行的方法虽然各有不同,但最终,殊途同归。”
“要想改变最后的结局,需要的是改变我们头上的天,脚下的地。”
老道很是平静:“仅仅一个功法,什么都做不到,你若是当真想要改变一切,需要像我们一样,有着重塑一切的勇气,去做一个个天地不容的计划。”
顾曜低声道:“再造鬼国,新立轮回,改天换面,重设仙界。”
“对。”
“你们当年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,才想要这么做的吗?”
老道迟疑了下:“不是,只是单纯想要做件大事,或许我的师弟,他是有着这样的信念吧。”
“跟我说说你师弟吧,我只知道他是当年的核心与领袖,最后死在了阁皂山。”
“没什么好说的,我们的事,都没什么好说的。”
老道的声音有些小,只是这么说着,就逐渐沉默了。
走了许久,他才突然开口道:“他是张家嫡系,祖天师的后人,与我不一样,我是天资出众才改姓入张。”
“他比我小四岁,天性活泼,什么都要试试,师兄弟四人中,他与我最为亲近,原本我们在山上,过的很开心,也很单调,每日修炼”
老道慢慢的讲述起了他师弟的故事。
不过,也可以说是他的故事。
正如他所说,故事其实很单调。
龙虎山的道士,绝大部分三十岁前,只会有两件事。
读书与修行。
只不过他的师弟,有些跳脱,二十出头便溜下山去参加了天资测评,震惊了天下。
“他与我们其实一点也不同,作为纯粹的张家人,他是默认的下一任天师。”
“可是,他下山之后,眼见天下人生老疾苦,野茅蹉跎求道,生出了大逆不道的想法。”
“结果就是那样,他死了,死在师兄和司首的手上,也可以算死在我的手上。”
“生时璀璨如骄阳,死时黯淡如萤光。”
“尸首被我们最小的师弟接回,甚至没能葬回天师府,只是埋在了鸿鹄山。”
“他曾是骄傲,但最后却成了禁忌,连名字都被消去了,大概就是我这个样子吧。”
老道的声音有些悲凉。